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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年之後，我們這一代人，各奔東西，都難聚攏了。
關係的改變，大概是從初中畢業之後開始的吧。
那時候，農村的人，興起了打工潮。
大部分的年輕人，都去東莞，深圳，江浙等地，到工廠里，沒日沒夜地幹活。
那時候，村裡還極少有電話機，都沒有手機。
人與人的聯繫，靠寫信。
我們也只能寫信到自己的家裡，至於同輩的人到什麼地方打工，也許記住了他們的地址，但是不會寫信。
畢竟，打工的流動性很大，往往是信件，送出去后，石沉大海。
過年過節，堂兄妹、表姊妹也會聚攏在一起，各自留下打工的地址。
但也是萬不得已，才去找尋，或者寫信。
比方說，想去對方所在的工廠打工，需要引薦。
到了二十多歲，很多人結婚了，開始在不同的地方安家。
女人們也有外嫁到外縣市的，自從結婚之後，就極少見面了。
一些人在異鄉買房，也算是搬離了家鄉。
如果不是老家有大事發生，基本上不會來了。
實打實的距離，讓我們這一代人，慢慢散開，全國各地似乎都有。
更可怕的是，一些心靈上的距離，慢慢產生了。
曾經很純粹的感情，和利益沾染在一起，怎麼也分不開。
常常聽親戚說，某個中年的老表，借錢了，就是不還錢。
或者某個堂哥，借錢之後，人都失蹤了；某個表弟已經是騙子了，大家敬而遠之。
純真無邪的人，變成了不可思議的人，還有什麼好交往的。
人情的涼薄，讓人不可思議，但不得不接受。
俗話說：「只有羽毛相同的鳥，才會聚攏在一起。
」
人也是如此，只有一個利益圈裡的人，才能夠相聚。
否則，聚攏來是烏合之眾，聚一次就少一次。
到了過節過年，也總是，遍插茱萸少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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